雨天
※一篇雪兔
※ @декабрь 的点梗
※很久不写了，写得很渣，而且短，希望不要介意
我举着灰白格子雨伞走在湿透了的街上。街的一侧是刚翻新过的楼房，棕红色的涂料掩盖了墙体上那些像破碎的蛛网一样的裂痕，蓝色的玻璃窗映着雨天的微光。街的另一侧整齐地列着各种店铺，淡黄色的灯光从或大或小的窗口漾出来。
在进书店之前，我去了书店旁边的杂货店，从货架上挑了一罐装在高玻璃瓶里的糖果。
“这个糖很好吃，”在我找钱包的时候，柜台边上坐着的姑娘说，“这一瓶是酸奶味的，那里还有一瓶是新到货的玫瑰味，买来可以送给爱人。找您钱。”
我把钱放进钱包里，回过头看了看姑娘刚才说的玫瑰味糖果。
“您要买那一罐吗？”
“啊，不了，谢谢。再见。”
姑娘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伸出另一只手来冲我挥了挥：“再见。”
我把糖放进包里，拿起靠在店门旁边的雨伞，走了出去。
那家书店和平常一样，玻璃门微敞着，里面开着灯，门口铺着块沾着泥水的硬纸板。
我拉开门进去，在硬纸板上蹭了蹭鞋。
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放着几摞新到的书，用红塑料绳捆着，空气里似乎还有新鲜的油墨气味。
“你来啦，基尔伯特？”书店老板从某个书架后面探出头来，“外面的雨停了吗？”
“还没有，我觉得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伊万，本大爷觉得你的书店越来越冷清了，kesesesese！”我把包放在桌子上。
“你来了不就不冷清了？”伊万说，“想要什么书？那里有新到的小说。”
我对小说不感兴趣，于是绕开空荡荡的桌子朝书架走去。
“有《文化苦旅》吗？”
“我找找……有，在这里。”伊万伸手从高处的书架上拿下那本书，递给我。
“这是本大爷的学生推荐给本大爷的，”我一边说着一边看书后的标价，“他说这本书不错，所以我想看看。”
“要买的话可以给你打八折。”伊万搓了搓沾灰的手，从书架上拿下另一本书。
“不用了，反正也不贵。”我拿着书坐在阅读桌旁边，看了一眼外面灰白色的天，“雨还没停。”
“嗯，雨还是没停。”似乎是过了好久，在桌子另一边看书的伊万模模糊糊地回答。
“基尔伯特。”
“嗯？”
“公园里的桃花开了。”
“哦。”
“现在还没有落。”
“嗯。但是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真可惜。”
“可惜什么？”
“下了雨，花就落了，看不到花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桌子对面的伊万一边看着各自的书一边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空气十分安静，除了我俩的说话声外就只剩了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
书店的门被人拉开了，我听见伊万放下书从椅子上站起来。
新来的客人拿着书，付了钱离开了。
伊万又回来继续坐下，我听见他把书往后翻了一页。
“伊万，你看的什么书？”
“《肖申克的救赎》，你呢？啊，我忘了，你看的是《文化苦旅》。”
我“嗯”了一声，合上书打算闭会儿有点发酸的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公园里的花树，树枝上那些湿漉漉的花瓣，树边地上连成一片的败蕊。还有伊万，在书店里看书的伊万，站在花树下的伊万，在雨天陪着我走在街上的伊万……
“伊万。”
“嗯？”
“送给你一样东西。”
伊万把书倒扣在桌子上，看向我。
我把那瓶乳白色糖果给他的时候，突然想起杂货铺姑娘说的话。
「那边那瓶是玫瑰味的糖，买来可以送给爱人。」
“谢谢小基尔。”伊万接过糖果来，在眼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了桌角上。
“本大爷可是特意给你买的。Kesesese，好好感谢我吧！”
这句话之后，屋里又是一阵短暂的安静。
“基尔伯特。”
“干什么？”
“咱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
“去公园，我想要看花。”
“好。”
伊万锁上了店门，我们并肩走着，一边走一边聊天，聊店里的客人，聊学校的学生和老师，聊这场雨，聊老房子铁红色的护栏和上面攀爬着的绿藤……
我远远地看见了公园，以及里面烟云一般的花。
伊万在树下摆好姿势，我举起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然后我俩一起拍了合照。
我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对伊万说：“你看，本大爷还是帅得跟小鸟一样。”
回到书店之前我又去了一趟杂货铺，买了那瓶玫瑰味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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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
“嗯？”
“如果有人问你，我们是如何在一起的，你会怎么回答？”
我扭头看向玻璃窗，那上面映着我和我对面捧着书的伊万。
“本大爷大概会说……”
我们相识在一个下着雨的早晨，那时树上的花还没落。
